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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青囊序》註釋 王亭之注解

作者:未知 来源:未知 加入时间:2008-6-17

 前言
蔣大鴻《地理辨正》一書,註者甚多,以其門人姜堯、章仲山之註疏為最精,然以不敢洩露天機故,註疏雖字字珠玉,唯不得訣者,讀之則恍如墮五里霧中,終不知所謂也。其餘各家,因不得訣,所註直同夢夢,不過逞一己聰明,加以猜測而已。
沈竹礽著《地理辨正抉要》,乃據一己發明,將《地理辨正》內之《青囊序》、《青囊奧語》、《天玉經》及《都天寶照經》均一一註疏,且不守秘,盡情將一己所知公諸於世,其胸懷坦蕩,實非術士所能。惜沈竹礽窮一生精力,於玄空亦僅能破安星之秘密,對排龍及收山出煞二訣,實無所知也,故其《抉要》,乃僅能依挨星及替星法立論,終未能探驪龍頸上明珠。
今依本派三訣,就沈氏《抉要》加以補正,明乎此,再讀蔣大鴻書,即便瞭如指掌,且知蔣氏師弟著述亦非泛泛之言,不過不肯明白說出耳。
凡術家最重得訣,知訣則一撥便會,不知訣者,雖尋千堆故紙,亦必治絲益紛。本篇補正沈氏,亦效沈氏之胸懷可昭日月耳,沈氏固一代宗師,不可以其未得全訣即輕視之也。
一、楊公養老看雌雄
楊筠松不見于史傳。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云:「地理口訣一卷,不知何人所集。曰楊筠松、曾楊乙、黃禪師、左仙、朱仙桃、范越鳳、劉公、賴太素、張師姑、王吉,凡十家」。又楊公遺訣曜金歌,並三十象圖一卷云:「楊即筠松也,人號楊救貧。」《宋史》藝文志,楊救貧正龍子經一卷,贛州府志:「楊筠松,竇州人。僖宗朝,掌靈臺地理事,官至金紫光祿大夫。黃巢破京城,乃斷髮入崑崙山,步龍至虔州。以地理術授曾文辿、劉江東。世號救貧仙人是也。卒於虔,葬雩都藥日壩」。按贛州府志所載楊筠松傳,不知所據,實淺陋不足觀,疑術人序楊救貧書文中語也。攷《唐書》職官志,左光祿大夫,從一品。右光祿大夫,正二品。司天臺有靈臺郎二人,無掌靈臺地理之說。靈臺郎係正第八品下階,與右光祿大夫相距二十階。《新唐書》作正七品下,亦距十九階,直妄說爾。
蔣大鴻所著《地理辨正》,采楊曾諸書。以形家言而論,實較他家為勝。惟句句謎語,令人易入殊途,蔣注尤甚。紹勳昔調蔣氏著辨正一書,實有見地。惜誤解天機不可洩漏,未將諸要訣註出。又不將玄空用法,一一告諸於人,致後人偽說百出。雖為地理之功臣,亦為地理之大罪人。然始作俑者為楊筠松。不知此係九宮之術已盛行於漢時,何必妄作歌訣,不以正宗示人。聰明誤用若筠松者,其居心實術士之最下流者耳。
養老二字,指盛衰而言。當旺者為盛,即養也。失令者為衰,即老也。雌雄兩字,出淮南子,不曰陰陽而曰雌雄。蓋陰陽是五黃入中,不變之易也。
雌雄是應某運何字入中,變易之易也。明此入中之玄關,然後能辨雌雄。所謂玄關者,即一運一入中,二運二入中,三運三入中,餘倣此。
談按:雌雄即是陰陽。陰陽言其體,雌雄則為其用。換言之,先天不動,是為陰陽,後天動用,陰陽之氣相交乘,則為雌雄矣。
蔣氏云,觀雌則知必有雄為之應,觀雄亦知必有雌為之配,此語其實已洩玄空秘密,唯蔣氏不肯明言耳。
中州派排龍訣,城門水口即是山龍對向,故觀水口即知山龍,而觀山龍便亦知水口,此即本派秘密。山龍為雄,水口為雌,雄在子,雌必在午,知此秘密,便知蔣氏所言實非泛泛。
二、天下諸書對不同
此句言場公以養老看雌雄之法,與天下所傳形家諸書,絕對不同也,對易無妄傳。茂對時馬融云,「配也,蔣註野」。溫解謂山川之變態不一,天氣之流行亦無常。以玄空運行無形之氣,合變化不測移步換形之地,合而觀之,無一同者,故曰天下諸書對不同也。其說太拘,反使人不易明白,不若張受祺謂玄空大卦,楊公看出,諸書可以不同,似為當也。
三、先看金龍動不動
金者,乾也。凡中五立極挨星飛星,先輪到乾,故乾為九宮第一關。五進為六,故乾為天門也。五退為四,則巽為地戶也。故形家言金井,堆金,分金,皆以金字稱之,此之所謂金龍,猶乾龍也,動不動者,因在五運,中五立極,八方字字不動,故為不動也。其他各運,立極非中五,八方中五與元旦盤字各不同,故謂之動。
談按:沈氏以「金龍動不動」為挨星飛星,所論屬後天,大誤。蔣氏及章氏《直解》知言先天,卻不明言,一味敷衍。
其實此即言山能入首一節,依排龍訣,如何認其結穴入首,乃擇地第一要著,故曰「先看」。依訣定向,向有可用有不可用者,此即金龍之動與不動。

四、次察血脈認來龍
蔣往謂:血脈,即金龍之血脈。又曰,非世人倒杖步量之死格局也。章解謂,看,即看無形之氣。察,即察無形之氣,其說是也。溫解謂血脈者,水也,其說非是。此句一誤,致全書皆誤,總之血脈為理氣之血脈,來龍為理氣之來龍,非呆山呆水之血脈來龍也。故曰察日認,血脈即水一片,來龍即山一片。
談按:察「血脈」者,即觀水口或城門,「來龍」者,即觀山龍理氣。沈註甚是。

五、龍分兩片陰陽取
此句章解最切,所謂空一片,實一片是也,惜其說未能一目瞭然。空一片,以流行之氣言之,即天一片是也;實一片,即地一片是也。以致用言之,空一片,即水一片也;實一片,即山一片也,如圖:

現在二運,元旦盤之乾六,兌七,艮八,離九,坎一,坤二,震三,巽四,是地一片也。今二運二入中,乾六為三,兌七為四,艮八為五,離九為六,坎一為七,坤二為八,震三為九,巽四為一,是天一片也。如用子山午向,其體雖子午,其用則酉乾;用癸山丁向,其體雖癸丁,其用則辛亥也;用壬山丙向,其體雖壬丙,其用則庚戌也。可知元旦盤之壬子癸及丙午丁,是實一片也;其流行氣之庚酉辛及戌乾亥,是空一片也。再以山向言之,如子山午向,子山流行之氣酉,是實一片也;午向流行之氣乾,是空一片也。陰陽取者,不以元旦盤中之陰陽為陰陽,而以流行氣之陰陽為陰陽。取陰陽之法,即圖外層如陽陰陰,與陰陽陽是也。
六、水對三叉細認蹤
蔣注以三叉即後文城門,界水合處也。按上文,龍分兩片,則水一片,前已言之,此何以復言水對三叉乎。因山一片是靜,即實一片也。水一片是動,即空一片也。但水較山為複雜,如城門一訣,可以補水一片之不足。又如水裡排龍,在二運時,而遇三字挨到之處,三為未來之氣,陰陽二宅,在三運時必旺是也。細認蹤者,即目光所見之水在何方,即排到何字。
談按:蔣氏曰:「知三叉之在何方,則知來龍之屬何脈矣。」此語金鍼度盡,亦即城門水口對向即山龍結穴之意。山龍不易認,水口一望即知,故認山龍可取三叉水口為準。沈氏不知排龍,故駁蔣氏耳。

七、江南龍來江北望,江西龍去望江東
此兩句,重在望字。承上文龍分兩片而言,江南龍來,而流行之氣,反在江北;江西龍去,而流行之氣,反在江東,言龍氣因流行之氣而無定者也。曰南北,曰東西,並非指實地而言。蔣往謂楊公看雌雄之法,皆從空處作真龍是也,空處故曰望。溫解以中五逆數立說,悖於理矣。
八、是以聖人卜河洛,瀍澗二水交華嵩,
相其陰陽觀流泉,卜年卜世宅都宮。
此上二句,言形勢,下二句言理氣也。卜指卜地言也。詩定之方中曰:「卜云其吉」《孝經》喪親章:「卜其宅兆而安措之。」是其例。此言周公卜洛邑事,相陰陽,觀流泉。詩篤公劉云:「相其陰陽,觀其流泉也。」
談按:此乃舉例言明排龍擇地之訣。蔣氏知此意,因云:「聖人作都,不言華嵩之脈絡,而言瀍澗之相交,則知所認之來龍,認之以瀍澗也。」沈註太泛,不如蔣氏遠甚,蓋沈氏實未明由二水相交之水口,倒取山龍所在之理。
九、晉世景純傳此術,演經立義出玄空,
朱雀發源生旺氣,一一講說開愚蒙。
《晉書》郭璞傳云:「璞字景純,河東聞喜人也。好經術,博學有高才,而訥於言論,詞賦為中興冠,好古文奇字,妙於陰陽算曆。有郭公者,客居河東,精於卜筮。璞從之受業,公以青囊中書九卷與之,由是遂洞五行天文卜筮之術,禳災轉禍,通致無方,雖京房管輅不能過也」。按郭公不可攷,疑是郭琦,同書隱逸傳:「琦字公偉,太原晉陽人也,少方直有雅量,博學善五行,作天文志,五行傳,在穀梁京氏易百卷」。
曾氏謂玄空之術,出郭璞,誤也。《周禮》大司徒職云:「以土圭之法,辯十有二士之名物,以相民宅,而知利害」《儀禮》既夕有云:「筮宅,冢人,物土」。鄭康成注:「謂物,猶相也,相其地,可葬者乃營之」。則相地之術,在周時已有之矣。
玄空二字,不見經傳,係術士之名詞。玄非玄之又玄之玄,《楊子法言》曰:「玄者,一也」空,《說文》:「竅也」,蘇林曰:「通也,離中虛,空之象」。玄空者,即坎離交媾,水火不相逮是也。
朱雀,離也。朱雀發源指向首一星也。章解下二句,詳言向首一星之妙用,其言泛。言向首一星僅朱雀發源四字,餘十字毫無關係,此言子山午向,故向首為朱雀,餘類推。發源者,即一連一到向,一即源也,二運二到向,二即源也,下倣此。
談按:朱雀發源者,不過就通例而言,前朱雀,後玄武,左青龍,右白虎,故「朱雀發源生旺氣」,即是說向首之水得生旺之氣。若拘定朱雀為南方,便太鑿矣。
向首必須得排龍吉星,而且又得後天生旺之氣始可用,排龍吉,為先天吉;先天既吉,始可論後天之用。先天之吉為本質良好,後天之吉僅屬得時。然今人遷居易,故陽宅得時亦可用,不必太拘先天。
十、一生二兮二生三,三生萬物是玄關
沈按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萬物,出老子。此引用老子者,玄空心法中,卻有一二三,山上有一二三,水裡有一二三,此一二三者,即挨星飛星之飛挨次第爾。
談按:沈註非是,由來龍而得坐山,由坐山即得向水,此即一生二、二生三也。蔣氏云:「有一爻即有三爻,有一卦即有三卦。」深明此意。
十一、山管山兮水管水,此是陰陽不待言
山管山者,山上之飛星,不能與水裡相混也。水管水者,水裡之飛星,不能山上相混也。例如二運用乾山巽向,如第一圖,乾之挨星為三,三即卯,卯陰也,山上一盤,以三入中,陰逆故逆飛,二到乾,即山之旺星到山也,山一盤,只可管山,不能管水也,山之陰陽,亦只能管山,不能管水也,故曰山管山。又如第二圖,巽之挨星為一,一即子,子陰也,水裡一盤,以一入中,陰逆故亦逆飛,二到巽,即水之旺星到水也,水一盤,只可管水,不能管山也,水之陰陽,亦只能管水,不能管山也,故曰水管水。又如用戌山辰向,戌挨甲,甲陽也,辰挨壬,壬亦陽也,陽則順行,與一二兩圖逆行者有別,故蔣注謂山有山之陰陽,水有水之陰陽,其說是也。
          
談按:龍之陰陽,依排龍訣,水之陰陽,依安星訣;前者為先天,後者為後天,故曰「山管山,水管水」。蔣氏謂山水各有「玄關」,此之謂也。
沈註全不著邊際,僅知依向水定星盤之後天,而未知依來龍定山向宜否之先天法。
十二、識得陰陽玄妙理,知其衰旺生與死,
不問坐山與來水,但逢死氣皆無取。
三合盤中之陰陽,亦以紅為陽,黑為陰,豈知無一是處,如子係紅字,以子為陽水,算命者猶知子藏癸水,則子為陰矣。盤理准此,在五黃入中之運,可用盤中之陰陽為陰陽,其他八運,非用流行之氣之陰陽不可。
至衰旺二字,則過去為衰,如在二運,則坎一已過去,即衰也。當令者為旺,如在二連,則坤正當令,即旺也。生死二字亦同。溫解謂上元,一白坎卦,當令為旺,二黑坤卦,將來為生,九紫離卦;方去為衰,八白艮卦,去久為死。其實尚非的論,總以天心到山到向為旺,上山下水為衰,生與死亦然。若以坎為一運當令之旺星,豈知壬子癸三字中,有反伏吟在焉,學者不可不察。又不可以坐山來水,堂局完美,即為吉地,因地吉葬凶,雖吉地亦作凶論,故下二句,重言以申明之。
談按:章氏《直解》云:「此節承上文看金龍,分兩片而言也。玄妙,是陰陽往來之玄妙;生死,是氣運消長之生死。」甚確。
由排龍訣,認來龍以定坐山,乃擇地要訣,是謂「玄妙」;擇得坐山後,當須知時,則用安星訣以認其生旺衰死,此即是「生死」。
排龍得坐山吉,然若逢死氣,是謂失時,亦不可用。前賢於此已再三洩秘,叮嚀囑咐,蓋恐過重排龍得山向,而不知後天時用尤為要緊也。
十三、先天羅經十二支
十二支,非先天也,此云先天,謬矣。十二支,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是也。子午卯酉,辰戌丑未為陰,寅申巳亥為陽。
十四、後天再用干與維,八干四維輔支位,子母公孫同此推
干,十干也,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。甲丙戊庚壬為陽,乙丁巳辛癸為陰是也。四維,即乾巽艮坤也,皆屬陽。此云八干者,蔣注謂地道法天,雖有十二宮而位分八卦,每卦三爻,則十二宮不足以盡地之數,故十干取戊己歸中,以為皇極,而分有八干為四正之輔佐。然猶未足卦爻之數,遂以四隅之卦,補成三八,於是卦為母,而二十四路為子;卦為之公,而二十四路為之孫焉。
談按:此兩節蔣氏知言排龍,故曰「非言羅經製造之法」。沈氏駁之,不當。
排龍分十二宮,故曰「先天羅經十二支」,已明言乃「先天羅經」,其非為後天二十四山分八卦之羅經明矣。故「先天羅經」者,實即排龍圖。

十五、二十四山分順逆,共成四十有八局,
五行即在此中分,祖宗都從陰陽出。
共成四十有八局。明初刊本《地學心傳》作四十八演現虛實,似共成四十有八局,係蔣氏所竄改《心傳本》是也。蔣氏以二十四山,一順一道,一山兩局,成四十八局,其說妄也。四十八局,玄空有之,後人不察,誤以為順子一局,逆子一局,湊成四十八局。一運四十八,則九運當有四百三十二局矣,故蔣注章解,均非的論。凡順者無局,逆者成局。一順一逆者,亦不成局,故一運與九運均無成局者。其二八,三七,四六各運,各得六局,為三十六局,五建成局最多,得十二局,合之為四十八局。故一九兩運,用北斗打劫法,最多合用,《心傳》作「演」,演者演卦也。
談按:言四十八局,其實亦非後天,所謂「二十四山」,乃排龍之二十四山也。
排龍十二宮,每宮一陰一陽,共二十四山,陽順陰逆,故曰「二十四山分順逆」
四十八局者,陽入陽出,陰入陰出,陽入陰出,陰入陽出,各十二局,即四十八局。此乃本門絕大秘密。
再申言之,如來龍在子宮,得子山氣,是為「陰入」,子「支」屬陰也。若依之在申宮取地之坐山,用申線,是為「陰出」,申「支」亦屬陰也,此即「陰入陰出」。倘同用申宮,但卻取辛線,辛「干」為陽,是為「陽出」,是則為「陰入陽出」矣。舉此為例,餘例可知。
今已將四十八局絕對公開,千古謎團一旦打破,希讀者勿視為等閒,更為異說所誤。

十六、陽從左邊團團轉,陰從右路轉相通,
有人講得陰陽者,何愁大地不相逢。
按此言九宮之排法,陽左陰右,陽順陰逆,惟挨星均用順,飛星則有順有逆,順逆則視陰陽而演之,易逆道焉,故以逆飛為貴。
談按:陽從左轉,陰從右轉,仍言排龍,沈氏大誤。左轉乃逆時針方向轉;右轉即順時針方向轉。
由於排龍之陰陽與安星之陰陽完全不同,故乃鄭重其事曰:「有人識得陰陽者,何愁大地不相逢。」
蔣氏於此節,因有張心言之「四十八局圖」,乃故意含混而言。其門人章仲山於《直解》中,特地點破乃師所說,故亦鄭重而言:「要在未立向以前,將水之去來,山之入首,四面八方仔細看。到排定方位後,用挨星之法,審其某水合,某水不合;某山合,某山不合。另尋別向,挨到處處合時合運,補救直達,兼得方可。如此則向之兼左兼右,兼干兼支之法,無不在其中矣。」
章氏所言,即先用排龍法以擇地,再用安星法以定向之宜不宜。此已將玄空其訣透露無遺,但仍不肯明言四十八局耳。

十七、陽山陽向水流陽,執定此說甚荒唐,
陰山陰向水流陰,笑殺拘疑都一般。
此言偽法也,陽山陽向,陰山陰向,本宗廟一法。王禕青巖叢綠云,宗廟之法,始於閩中,其源甚遠,後浙中傳其學,而用之者甚少,今日淨陰淨陽之法,即其支裔。

十八、若能勘破個中理,妙用本來同一體,
陰陽相見兩為難,一山一水何足言。
蔣注章解對此四句,注解甚明。惟章氏解「兩為難」,不足為訓。所謂個中之理,即山上龍神在山,不可下水,水裡龍神在水,不可上山。一體者,即一氣貫注之意,如二運用乾山巽向,及巽山乾向,無一不二到向,二到山,則一氣貫注,山向之陰陽,皆歸一氣而已。山上龍神在山,非指一山之陰陽也,水裡龍神在水,非指一水之陰陽也。二運乾山巽向,二到山,二到水,方為真陰陽相見,餘運類推。難,蔣氏以為為難和難能,而入於微妙之域,其說是也。
談按:蔣云,玄空大卦,一山不論一山之陰陽,而論與此山相見之陰陽;一水不論一水之陰陽,而論與此水相見之陰陽,即言排龍放水不同坐山向水,排龍之龍不同坐山之山。

十九、二十四山雙雙起,少有時師通此義,
五行分布二十四,時師此訣何曾記。
雙雙起,即有山必有向,如子必對午,午必對子,子午與午子,經四位,雙雙起也。起者,指山水起例之一字而言。第三句,言子山午向,或午山子向,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各運中,如子午午子,其變化每運不同,學者閱《天心正運》一書自明。然此但指下卦言爾,若用兼向,則子午之左兼右兼,午子之左兼右兼,在各運中亦變化不同,且與子午午子迴異,所謂起星是也。
談按:二十四山雙雙起,即排龍十二宮,一宮兩山,故曰「雙雙起」,蔣氏曰:「雙雙起,一順一逆,一山兩用」,乃藏頭露尾之言。十二宮中兩山,一陰一陽,故一順一逆,即此便是。蔣氏加「一山兩用」一語,便陷人於迷陣。然一山實兩用也,陽入者可以陽出陰出;陰入者亦可陽出陰出,是即一山兩用。
二十四山之五行,排龍不同安星,故曰「時師此訣何曾記」。言五行,乃指貪巨祿文廉武破輔弼而言。卦即是星,星有五行,猶卦之五行,五行無二;而先後天挨排不同耳。

二十、山上龍神不下水,水裡龍神不上山,
用此量山與步水,百里江山一響間。
此承上文山管山水管水之義。山上龍神,到山則吉,下水則凶,故曰不下水。水裡龍神,到水則吉,上山則凶,故曰不上山。到山到水,下水上山,其玄關全在陰陽相見,此言量山步水,非巒頭實山實水,乃流行之氣,山水各一盤也。量與步,即是挨排之意。

到山到向,與上山下水,其間不容以髮,往往失之毫釐,謬以千里。前注謂二運中,乾山巽向,巽山乾向,亥山巳向,巳山亥向,為旺星到山到向,則吉。同在一卦中,辰山戌向,戌山辰向,則為上山下水,斯凶矣。總之挨得生旺之龍神,謂之到山到向,挨得死衰之龍神,謂之上山下水。上山下水,有時亦可葬,總須下水對面有山,上山坐後有水,然終不及到山到向之為生旺也。生旺之龍神,到山到向,葬之無不吉,章氏所謂葬著天心發豈遲是也。
二運乾山巽向,亥山巳向,本到山到向,若左兼右兼,在三度以上,用坤壬乙訣,本到山者,變而為丁星入囚。其地葬後,皆貴而無子,因丁星入因故也。同為一卦之山,因左兼右兼,其天心不同如此。
談按:山上有龍神,水上亦有龍神,由排龍得者,因源自來龍入首一節,故曰山上龍神;既定向,由向水得者,為水上龍神,二者不可相混。蔣氏曰,以山為龍者,專以山之陰陽五行推順逆生死,此言排龍;又曰,以水為龍者,專以水之陰陽五行推順逆生死,此則乃後天安星矣。蔣氏之意;沈竹礽未曉,乃以到山到向,上山下水論之,雖亦可合,但非原意。

廿一、更有淨陰淨陽法,前後八尺不宜雜,
斜正受來陰陽取,氣乘生旺方無煞,
來山起頂須要知,三節四節不須拘,
只要龍神得生旺,陰陽卻與穴中移。

天元龍以子午卯酉為陰,乾巽坤艮為陽。人元龍以乙辛丁癸為陰,實申巳亥為陽。地元龍以辰戌丑未為陰,甲庚壬丙為陽。此陰此陽,中五立極之運方合。至其他各運,取流行之氣,其陽其陰,不能以地盤之陰陽為陰陽。所謂陰陽者;當認明開分兩片陰陽取是也。山有二十四,分天元地元人元,所取者只有八,若天元兼人元,天元兼地元,人元出卦兼向,均謂之雜。雜則不淨,即犯差錯之病,福來不全,禍至無日,不獨山向如此,即穴場之來脈,穴上所見之水光,均須歸於一路。天元自天元,地元自地元,人元自人元,如二運用乾山巽向,乾字來龍,謂之真淨。若戌乾雖在一卦,則犯差錯,穴上所見之水亦然。然此種實不易求得,故三節四節不須拘也。最要者入首一節,須極純清,不可混雜。曰八尺者,穴場所佔之地位而言。
談按:淨陰淨陽,乃一卦純清之謂。但僅論山穴前後貼近之八尺。若陽宅,則不可拘八尺之說矣。若卦氣不純,則為見煞。煞也者,不吉之謂耳,非讚真有神煞主持吉凶也。
章氏《直解》曰:「來山來水,處處均歸一路,即為淨,如出他卦即為不淨。惟入首一節更不宜夾雜,故特辨之。」其言甚是。
原文「陰陽卻與穴中殊」,沈氏改為「卻與穴中移」,不合。此言排龍之陰陽,不同取穴用安星法之陰陽,先後天陰陽有殊。

廿二、天上星辰似織羅,水交三八要相過,
水發城門須要會,劫如湖裡雁交鵝。

章解上二句,取天象之經緯,喻水法之交會。下二句,以鵝雁之往來,比流神之屈曲,其說是也。
三八者,即二十四山。二十四山,字字有水,非字字能用,並辨明其生旺而已。例如二運用乾山巽向,巽上有水為上吉,以水管水而論,水裡龍神到也。倘水自震方來,至坤方去,不知者以為震方有甲卯乙三山,坤方有未坤申三方,而向上巽字亦有辰巽巳三字,此九字中,有天元,有人元,有地元,則水之雜而不淨,可以想見。豈知能步此水,自有秘訣,只要地元人元處,水不放光,而巽午卯三處,有水放光,反作吉論。午字處水裡龍神為六,六白為中元吉星,現在二運雖上元,六白之氣,相距尚遠,然六白為中元之統卦氣,以元而論,則上元已得中元之氣矣。
卯字處水裡龍神為三,三碧為二黑之未來氣,相距甚近,卯為巽之城門。溫解玄空五行生旺之星,排到城門即吉,他處稍得衰星,亦可轉禍為福,正得城門之意。因山之缺口,水之三叉,穴上左右兩宮所見之水,均為城門。城門一訣,是補山上水裡龍神之不足,藉以助生旺者也。溫解允。
雁交鵝者,即上下二氣,交錯往來,正得龍神生旺之氣也。
談按:三八者,言二十四方位之水,必須相交相過,始能作水口用。蔣云:「故二十四山之水,其間必有交道相過,然後血脈真而金龍動。大幹小支,兩水相會,合成三叉而出,所謂城門者是也。……詳言水龍審脈之法,而立穴之妙,在其中矣。」
故此節乃詳言城門水口,仍言排龍訣,與安星無關。蔣氏明其所以,沈氏所論,用於後天則仍可,唯非本意。

廿三、富貴貧賤在水神,水是山家血脈精,
山靜水動畫夜定,水主財祿山人丁。
此言山管人丁,水管財祿,而水較山為尤要。水動也,故見效易,山靜也,故見效遲,例如人添一丁,喜事也,然養之育之,教之誨之,待其成人,非二十年不可。水則動象,吉凶立見,故水裡龍神較山上龍神,其見效尤速。

廿四、乾坤艮巽號御街,四大神尊在內排,
生剋須憑五行布,要識天機玄妙處,
乾坤艮巽水長流,吉神先入家豪富。
此言子午卯酉四正之向,而用乾坤艮巽四維之水,為城門也。所言乾坤艮巽,切勿以死板之乾坤艮巽為乾坤艮巽,當以流行之氣乾坤艮巽為乾坤艮巽也。各運之中宮不同,如二運乾挨卯,坤挨艮,艮挨戌,巽挨子,則乾坤艮巽,因流行之氣,變而為卯艮戌子矣。在卯艮戌子四字中,卯子為吉,艮戌凶也。此一節重在排字布字。不排不布,猶盲人騎瞎馬爾,學者牢記一排字一布字,即能明內中玄關。生剋憑五行分布,指挨星而言。
天機,非天機不可洩漏之天機。所謂天機者,即指中官而言。元旦盤以戊己為天機,在他運,如一運坎入中,二運坤入中,三運震入中,入中者,即天機也,餘類推。御街,章解謂水形屈曲是也。
談按:排龍用子午卯酉來龍,則乾坤艮巽為四吉向水,故云:「乾坤艮巽水長流,吉神先入家豪富也。」此乃舉例而言。
又,吉神先入者,則為用後天安星之法,生旺即是吉神。

廿五、請驗一家舊日墳,十墳埋下九墳貧,
惟有一墳能發福,去水來山盡合情。
此言十墳同在一處,形局方位均同。而吉凶有不同者,因九墳下葬之日,均背時失運,故凶。一墳則合時合運,故吉。
去水來山,非指形局言,指理氣言也。合情者,指山與水皆合元運也。山水合情,即有山排到山,有水排到水是也。
談按:言「去水來山」,則為排能可知,蓋後天安星僅有向水與坐山,無所謂去水與來山也。

廿六、宗廟本是陰陽玄,得四失六難為全,
三才六建雖為妙,得三失五盡為偏,
蓋因一行優外國;遂把五行顛倒編,
以訛傳訛竟不明,所以禍福為胡亂。
得四失六,得三失五,溫解謂乃八方山水,形體與玄空五行之法,不能處處相合,或水吉而山凶,或山吉而水凶,或向首乘旺,而坐山值衰,或山水衰旺參半,難以全吉,故云然也,其說甚合。《舊唐書》方伎傳:「一行,姓張,先名遂,魏州昌樂人也。少聰敏博覽經史,尤精曆象五行之學,至於造偽術,以擾外國」,其事無攷。
談按:《青囊序》全言排龍訣,蓋以陰宅立論,陰宅不如陽宅之易遷,故雖重後天時運,而先天本體則尤其吃緊,此古人之所以重排龍也。
總之,玄空由來龍以定宅穴之坐山,此乃玄空之體。坐山既定,則安星以視時運之吉凶,此乃玄空之用。沈氏知用而不知體,故註本篇乃多錯失。蔣氏知之,卻隱約其詞,後人遂翻故紙亦不能明。今已予以點破,讀者已得金鍼,若開路開村能依此取向,將大有利於社會。營建陽宅者,自亦應據此取山向。不妨細思,同一街道,同一方向之店鋪,有相隔數步即盛衰全異者;此即排龍不同之故,因知即論陽宅,排龍亦不可不講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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